导读
对市场的管理侧重立法和监管,让民资进入垄断行业参与竞争,是进一步开放市场和还经济以原本自由发展基础的需要。民企与国企享同等地位,不能通过二者窝里斗的残酷博弈达成,而是需要政府这第3只手,摸在它该摸的地方,谨慎、有力而不贪婪。
新中国成立后的国有企业,伴随着国家发展和转型,在风雨中有跌宕亦有辉煌。但是成绩终归已经属于过去,近10年,国企在中国经济发展中暴露出来的各种弊病越来越多,大有积习难改之势,有人甚至公然批评国企越来越像挂羊头卖狗肉。
为获得相对低廉的土地、资金、自然等各种要素资源时行国企之名,而在讲贡献谈付出时无国企之实。国企贷款利率是5%点多,民企贷款利率是10%点多,相当于拿走近一半银行贷款,但央企2011年的11115亿元利润只有7.4%上缴国家。这样的国企无论从最初的定位和功能,还是从中国消费者对他们的直观印象和内心情感来说,都已经产生严重的偏差和对经济发展效率的阻滞,也许改名叫“体制内企业”更为恰当。
打破国企垄断已成共识
大家应该不会忘记,2012年2月,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和世界银行联合发表了一份颇具争议,一度沸沸扬扬的报告,里面就提出要全面改革国有企业,建议中国在银行业,土地、劳工与金融市场,鼓励竞争,减少政府干预等政策,指出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中国经济的长期增长。据称,该报告得到当时即将接任总理的李克强的肯定。
在十八大召开过程中,打破大型国企垄断、释放改革红利再次成为关注焦点。有消息透露,习近平可能在2013年晚些时候公布一项新的市场导向的经济改革计划,核心是减少政府对经济的干预,打破国有企业的垄断地位。
目前来看,习李班子上台伊始,唯一力度比较大的是反腐败,但反腐败是为了整肃党风和清洁组织肌体,挽回信任找回民心,还不能与真正的经济体制改革划等号。中国在市场化深层改革方面的重点还有待清晰明确。而另一方面,向来迷信或盲从政府管制和调控的中国民众和消费者正在觉醒,他们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开放和竞争的市场才真正有助于改善消费者的福利状况。
如果中国要继续深化和推进经济体制改革,但又不打破国企垄断、政府又不在相应领域退出,也就是明确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么可改的地方其实相当有限,最终,无论是迟缓的行动还是结局的毫无突破,都会让期盼的民众和消费者陷入更深的失望。
因此,打破国企垄断迫在眉睫且势在必行。国企的垄断已经严重阻碍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和政治经济体制改革。行业的垄断,更严重的结果是束缚着人的思维模式及行为方式;以原本就僵化、固守的旧势力与新的经济模式在抗争。面对现实层面的危机和共识,新一届领导班子需要拿出切实的行动,迈出实质性的步伐。
国企垄断是收入分配改革的硬骨头
由国家发改委牵头负责的《收入分配改革方案》起草工作,已历时8年之久,但出台期限却屡次延期。发改委官员透露,盖因碰到了“硬骨头”,触及到了利益集团博弈的焦点。其中,博弈的关键点主要包括如何规范国企高管薪酬待遇水平和国资红利上缴的比例和用途,强烈反对者当然来自央企高管。
这些既得利益群体对涉及自身利益调整持反对态度,或各种利益群体因为在现行利益格局中所处位置不同,因而对某些利益关系的调整措施甚至形成对立的认识,导致《方案》左右掣肘。于是,最终变成了“一场诉求有余而动力不足的改革”,哪怕早已达成了共识。
可以基本看清的事实是,要确实缓解中国收入分配不公现象,首要是打破国企垄断,引入市场竞争;同时,采取措施降低企业与居民的税负。打破垄断,鼓励竞争,随着垄断利润减少,工资自然下来。如果只像现在这样在结果上做文章,而不针对收入分配恶化的根源,如此改革,除了转移矛盾,在部门间斗气、推诿责任,没有任何作用。
手术做得好才有新制度红利
打破国企垄断格局,是将寄生在民生之上的利益集团切除掉的重要措施之一。打破国企垄断不仅仅是向垄断国企要公平效率的问题,更关乎社会公平、行政体制改革、市场效率、金融体制改革等一系列领域如何深化的问题。相信这台重要的手术,习李班子不会不做,关键是什么时候做,从哪里下手的问题。
习近平最近的“新南巡”,旨在把“改革开放”的理念重新恢复到邓小平本意的那种,即民富国强。而不是让官僚资本绑架政府,牺牲民营企业宝贵的活力和竞争性,滋养央企和国企,造成更大垄断,产生更多地王。如果最终民企因缺水变成鱼干,整个经济将菏泽而死,央企也活脱不了。
对市场的管理侧重立法和监管,让民间资本进入垄断行业参与竞争,是进一步开放市场和还经济以原本自由发展基础的需要。只有这样,国企高福利低效率的运转模式才能在本质上得到改变。民营企业与国有企业享受同等地位,不能通过二者窝里斗的残酷博弈达成,而是需要政府这第3只手,摸在它该摸的地方,谨慎、有力而不贪婪。
显然,在当前政治体制格局下,打破国企垄断,实行更全面的、竞争性巿场经济还不能一蹴而就,小步快跑的同时需要兼顾多方面的齐头并进。中国需要制定一整套经济与政治改革的计划,当下来说,推进经济转型、科技自主创新、减税、调整二次分配、内需驱动都是实是求是、实实在在的济用之策。所以,习李的手术需西医为用,中医为体,力求标本兼治,方能废除国企特权,还中国经济相对平等的竞争环境,拯救民营企业家濒死的信心。
如果“打破国企垄断”这台重要手术做得成功,再继续打破政府行政垄断资源,抑制公权力的能量和寻租空间;打破权贵垄断财富,减缓两级分化,方能真正创造下一个十年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制度红利。